-
雨夜栀子花
-
灰孩子
1419
2009-3-30 12:46
月光如水,轻轻地泻在这一片栀子花上,温柔地抚摸着,从花瓣间缓缓滑过.花瓣很洁白,纯得好似美玉翡翠,找不出一点瑕疵,纯得流露着动人的忧伤.静静地......夏夜里没有一声蝉鸣,惟有迷蒙的细雨打破了这浪漫而又哀愁的夜.远处,我看见外公在雨夜望着这一片栀子花.
他又想起外婆了......记得外婆最喜欢雨夜栀子花,我却不知道缘由.
雨夜朦胧,我静静地凝望着那栀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却饱经沧桑,古铜色的脸上,镶嵌着黄泥,爬满了皱纹,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然而仍有些许生气.依稀中,我仿佛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在田地里,脚似乎没有力气,但每个迈下的脚印却很坚定.或许是常年在地里干活,老人的背佝偻着,不能挺立起来,她手握着锄头,深深跃进土地里,又拔出来,就这样重复着......
当黄昏临近,她才离开田里.夕阳余晖照得她满脸通红,透过额上滚动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四周是一片又一片的山岭,她的目光也随之远了,深邃了.不知何时,她低下头,看着脚边沉甸甸的稻穗笑了,她是从心底微微地笑了.
庭院的夜显得特别静谧,霖霖细雨比猫步还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再也看不到外婆的脸,但我却不再感到悲伤.那一方栀子花似乎吸取了天宇间那云彩的风韵,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绿,托起一朵朵肥硕的花,美得让人都醉了.清幽的花香四溢,永不停息,那是灵动的灵魂在延续......
雨不觉中大了起来,我默默站在雨中,感受雨夜芬芳的栀子花,感受着外婆的味道......
外婆,明夜你还会伴雨而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