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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四季

碧海蓝天 2096 2010-04-29 16:32

  在中国名山大川中,五岳的北岳恒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东岳泰山和南岳衡山是历代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据说,“五岳”一词来源于中国的五行思想与对山岳、山神的崇拜,传说盘古死后,头和四肢化为五岳。在台湾地区以及韩国等地,亦有五岳的说法。笔者不置可否的承认五岳乃中华脊梁,祖先的归纳非常合理。但我要说的是北国冻土带的大兴安岭,她不但美丽而且寒凝多世纪尘封,使她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大兴安岭位于黑龙江省、内蒙古自治区北部,是内蒙古高原与松辽平原的分水岭。北起黑龙江畔,南至西拉木伦河上游谷地,东北-西南走向,全长1200多公里,宽200-300公里,海拔1100-1400米,最高峰达2,035米,形成于侏罗纪造山运动时期,沿东侧的走向断层掀升翘起,成为掀斜断块,造成东西两坡的斜度不对称。东坡较陡,西坡则向蒙古高原和缓倾斜,大部为火成岩,地形平滑,山顶浑圆,山坡较平缓。原始森林茂密。

  兴安岭的春天来临时,冰雪融化,草木萌发。在南国5月酷日当头的一刻,这里的春风刚刚拂煦脸颊,山野间弥漫着草木散发的温馨气息。在松林与白桦林轻着淡绿的转瞬之间,草地上已经遍开野花,芳香沁人心肺。在蓝天的映衬下,山野美丽多姿。
  这个季节,大森林里的孩子们,便会成群结队的去采“山提搂”(目前还不知道学名,是一种小圆盘型的山果,形状酷似刚开盘的小向日葵,微酸爽口)和酸蜜浆(本草纲目还没给出名字,是一种草本植物,去叶和根,直接食用其茎,集多种果味于一体,酸甜可口)。
  写本文时,笔者是受离开家乡多年的朋友所托,力求文字朴实。但我还是要说,兴安岭的春天不仅给人一种质朴的美丽而且更给人一种无限温柔的感情。让人自然联想春天在释放爱的信息。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含羞的少女,晶莹的眸子刹那间闪现出动人光芒。

  兴安岭的夏天来的比较温和,即便七月流火的季节,这里早晚仍然很凉爽。春与夏界线不是很分明,在长白山一带,过了端午节,能上餐桌的野菜几乎都老的咀嚼不动。可大兴安岭在节后野菜还是一样鲜嫩。笔者记忆中的蕨菜(蕨)、柳蒿芽、四叶菜(沙参)、猴子腿、小黄花菜、枪头草(仓木)、鸭子嘴、老山芹、婆婆丁、野鸡膀子、猫爪菜(唐松草)等超过20种。查阅有关资料显示,大兴安岭自然生长的山野菜品种超过1626种,人们习惯食用的20多种每年储量超过649万吨。  
  进入6月份的兴安岭,雨量充沛。山溪间、河道内高纬度的冷水鱼开始活跃。每当这个时候,喜欢垂钓的人们在河边,就可以俯视那阳光透射到的清澈水底,在五彩斑斓的鹅卵石间,鱼群闪闪的磷光映着清流和水草,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无限生机。
  兴安岭的夏季,远山峰峦叠嶂,苍翠欲滴。此刻人们是悠闲的,因为林区夏季不伐木,山场上只留少数的人在维护器材。多数人都在享受夏的清凉。夏日是季节的热恋。

  当接到写兴安岭这个命题的时候,老实讲,我只想写秋天。不单单因秋是收获的季节,秋天也是令人感悟色彩变化驿动情感的季节。

  秋天来了,收获的季节到了。山野色彩逐渐变的暗黄,淡红,深红。
  以立秋为界,山野果在计划经济年代是不入流的林区特产,目前已经是畅销海内外的珍品。种类有蓝莓(都柿)、树莓(托盘)、北国红豆(牙咯哒)、臭李子、山钉子、 高粱果(北国草莓)、绵果、水葡萄、旱葡萄等30多种。这些野果对笔者来说已经是久远的记忆。
  都柿在北美叫做蓝莓,小的时候每到这个季节都要上山去采都柿,由于林区缺少水果,自然那时的孩子最偏爱这种野果,条件好的用小盘或碗装满加入少许白糖,在临家木头垛边孩子聚集地区,用小勺子慢慢食用,因为当时白糖是供应的,如此奢侈的吃法自然得到小伙伴的羡慕,关系好的就给你吃一勺子。现在想来很好笑。记得我同桌的女生有一次大概是吃多了,上课说话时舌头都是紫色的(吃一碗都那个颜色)。目前由于大兴安岭地处北纬53度,这东东身价可是与日俱增。
  其它野果无法一一解说,只记得初中就开始分析北国红豆为什么叫牙咯哒?是少数民族语言音译,还是形容吃进嘴里的声音。托盘好吃,在家乡大扬气镇元宝山后山炸药库一带多一些。高粱果味道比草莓要鲜很多,可惜离家近的地方只剩下青色的,好的都被采没了,当时还不懂郁闷一词,只感觉惋惜。在家乡南面小河套里圈采臭李子和山钉子时,被野马蜂狠狠蛰过,至今心有余悸。
  再来说说山货。
  大兴安岭秋季山货最具代表性的有两种,蘑菇和木耳。其实也很不简单。蘑菇品种很多,如猴头菌、龙须蘑、粘团子、草蘑、榛蘑和紫盖等等,一般在采伐过的树墩子附近会长一圈,但要小心也有毒蘑菇,长了虫的反而安全。所说的林区小鸡炖蘑菇,多数是指榛蘑。全部为季节性野生食品,无任何污染,山野味道浓郁。大兴安岭木耳品质与其它地区的有本质区别,第一是野生居多,即便是养殖的也是在柞树木段上长出的,与长白山用锯末袋培植的味道很难一样。
  干果类山货在我记忆中印象比较深也有两种,一种是榛子,与小兴安岭比,榛子树矮小,果实也不大,但果仁却很饱满,味道纯正,比美国大榛子要清香很多,可惜,已经N年没有吃到过了。另一种是小松树塔,这也是大兴安岭特有,长在矮小的马尾松上,在漠河临近的呼中林业局宏图与奋发两个林场分布最多。一般直接把树塔用大锅加盐水煮熟,慢慢扒着食用,香气宜人,鲜咸爽口。其实吉菜松仁玉米用的就是小塔果仁。

  大兴安岭冬季是寒冷的。零下30度是正常的温度,但风不大,人们保暖措施好,室内温度高,室外穿的多。在这里生活多年的人,没感觉冬天有多冷。其实严寒也锻炼了人的意志和耐心。

  在过去没有实行野生动物保护措施时,飞龙和狍子是林区人冬季经常可以品尝的野味,目前这两种都有人工养殖的品种。味道比纯野生的好很多。

  写家乡大兴安岭课题不小。要让大山外的人了解,手边又没有详实的资料,只凭儿时的一点记忆,写的简单肤浅一些,有机会再来修改。

  总之,我对兴安岭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冻土带人性格多数坚韧,但这方水土的人朴实、真诚、重感情。我对这里充满感激之情,是这方水土养育了我。尽管已阔别近30年,但在梦里却依稀闻到春天山野松林的香气,夏季遍地野花的芬芳。感怀秋日红叶凋零,冬天长风中我依然体验到那种刚烈,在期盼春天温柔的黎明......